政策激励、组织约束与化肥减量增效- 基于粤赣柑橘种植户的实证
摘 要：利用广东和江西两省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示范县426个柑橘种植户实地调查数据，采用倾向得分匹配法分析化肥减量替代政策的收入效应，并运用中介效应模型进一步揭示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影响农户收入的作用机制。结果表明：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柑橘种植净收入增加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种植户每公顷柑橘净收入增加约1.43万元，表明政策激励对化肥减量增效发挥作用；同时，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在化肥减量替代政策与农户收入之间起到中介作用，表明组织约束能加强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柑橘种植净收入的提升作用。基于此，建议政府提高和优化化肥减量替代政策补贴标准，提高合作经营组织的服务化水平，发挥合作经营组织在小农户与化肥减量替代政策之间的衔接作用，构建化肥减量替代的长效机制
关键词:政策激励;组织约束;减量增效;农户收入:
Policy Incentives, Organizational Control and Fertilizer Efficiency Reductio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the Citrus Farmers of Guangdong and Jiangxi
LI Qiusheng ZHENG Jianjie HE Yaqin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Jiangx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Research Institute, Jiangx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Abstract：
Based on the field survey data of 426 citrus farmers in Guangdong and Jiangxi provinces，the income effect of the policy was analyzed by the 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 method，and the mechanism of the policy affecting the income of farmers was further revealed by using the mediation effect model.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policy of reducing the amount of fertilizer had a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increase of the net income of citrus cultivation，and the net income of citrus farmers increased by about 14.3 thousand yuan per hectare，indicating that the policy incentive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reducing chemical fertilizer and increasing efficiency. Meanwhile cooperative management organization and contract signing played a mediating role i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ertilizer reduction and substitution policy and farmers' net income，indicating that organizational control strengthens the role of the reduced and substitution policy in improving the net income of citrus production. Therefore，it is suggested that the government should optimize the subsidy standard of reduced and substitution policy，improve the servitization level of cooperative operation organizations，give play to the coordinating role of cooperative operation organizations between small farmers and the polices，and build a long-term mechanism of fertilizer reduction and substitution.
Keyword：
policy incentives; organizational control; fertilizer reduction and efficiency; farmer's income;
一、引言与文献综述
化肥作为重要的农业生产资料，可以有效提高农作物单产水平，为保障粮食安全和重要农产品有效供给发挥重要作用。然而，长期以来我国粗放的农业生产方式以及以增产增收为目标的政策导向，导致主要农作物化肥过量和不合理使用，农业增长与环境保护成为绿色发展中的主要矛盾。推进化肥减量施用和有机肥替代化肥，成为农业绿色发展转型的重要举措。为了实现化肥减量替代目标，2015年国家开始开展化肥零增长行动，2017年底出台《开展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行动方案》，旨在快速控制化肥使用总量水平，但农户作为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实施的主体，单纯的政策激励并不能给其带来化肥减量替代的可持续。
政府部门已关注到农户减量替代可持续的关键在于实现化肥减量增效，并已开始采取化肥减量增效方案。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持续推进化肥减量增效，2022年国家出台《农业农村污染治理攻坚战行动方案（2021—2025年）》，提出要深入推进化肥减量增效，明确化肥减量增效技术路径和措施。在政策的干预下，化肥减量替代已取得一定成效，但化肥减量增效并不能一蹴而就，只有进一步揭示政策激励驱使下农户化肥减量增效的实现路径，才能更好地总结农户化肥减量替代可持续性行为产生的规律，因而加强对农户化肥减量增效的机制研究具有重要的实践价值。
当前围绕化肥减量替代增效的研究，大多数学者主要从宏观层面进行分析，主要对化肥零增长行动的效果评价。金书秦等[1]研究认为，政策实施初期化肥总量并未实现零增长，但增速在下降在目标范围之内，并提出强度降低和效率提高是化肥零增长实现的关键。随着化肥零增长行动的推进，2016年化肥施用总量首次下降，虽然多数省市施肥强度降低，但施肥强度仍处于较高水平[2]。孙若梅[3]通过案例的形式评价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实施情况，认为当前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行动呈现出多样化特点，需要探索建立有机肥管理的政策体系。也有学者从微观层面分析化肥减量替代政策的影响，杨钰蓉和罗小锋[4]以湖北茶叶种植户样本数据分析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有机肥替代化肥意愿的影响，发现农户对化肥减量替代有强烈的意愿；桑贤策等[5]研究发现政策激励能够通过生态认知引导农户生态价值观念的形成，进而促进农户有机肥施用行为的产生；王桂霞、杨义风[6]基于农户分化的视角分析市场驱动和政府激励对农户有机肥替代化肥行为的影响，发现政府激励对生存型、生产型和功能型农户有机肥替代化肥行为有显著正向影响。除此之外，相关研究更多的还是关注农户化肥减量替代行为的产生和决策机制[7]，主要从社会资本[8]、社会网络[9]、社会经济地位[10]和社会化服务[11,12]等方面探讨农户化肥减量替代行为的动力机制，亦有部分学者研究有机肥替代的收入效应及增收机制，并认为有机肥替代具有显著的收入效应[13]。然而，这些研究并未深入研究化肥减量替代政策的实施效果及增效机制，仍需进一步研究化肥减量替代过程中存在的社会经济和技术障碍[14]，继续挖掘农户化肥减量替代增效机制。不难发现，当前研究大多聚焦政策本身的总体评价，缺乏对实施主体的效应分析，尤其对农户化肥减量增效机制进行分析；同时，化肥减量替代的长效机制处于探索阶段，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收入影响的内在机制亦尚未被完全揭示。本文关注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在化肥减量替代与农户收入之间作用，构建“政策激励—组织约束—减量增效”的分析框架，有助于深入认识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收入的影响机制，为构建化肥减量替代长效机制提供参考。基于此，本文利用粤赣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示范县柑橘种植户样本数据，采用倾向得分匹配法检验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收入的影响，并用中介效应模型进一步考察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在化肥减量替代和农户柑橘种植净收入之间的中介作用，为优化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和构建化肥减量替代增效机制提供依据。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说
农户化肥减量替代行为是一个复杂的决策过程，除受农户个体偏好和经验选择、家庭经营特征等内在因素的影响外，政府政策、契约安排等外在因素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农户作为理性经济人，会根据化肥减量替代行为带来的家庭福利水平的变化，相机选择最佳方案使家庭收入实现最大化。然而，政府政策通过补贴等手段往往会改变农户化肥减量替代的成本，契约安排通过签订合同或者订单会改变农户农产品的收益，进而改变农户化肥减量替代行为的预期收益，在成本与收益双重变动的影响下，农户化肥减量替代的行为决策将发生改变。要实现化肥减量增效，就是要使农户尽可能地减少生产成本并增加收益，而政策激励和契约安排使成本下降和收益提高成为可能。研究农户化肥减量增效的产生机制，实则是研究农户化肥减量替代行为的决策机制及其行为产生的效应。因此，本文借鉴农户经济理论，假定柑橘种植农户是理性的，在其他条件不变情况下，柑橘种植户参与政策项目后，是否产生化肥减量替代行为取决于其参与政策项目后预期带来的收益成本的变化。当参与政策项目后预期要素投入的边际收益大于边际成本时，农户倾向于化肥减量替代；反之，农户不减量施用化肥，也不使用有机肥替代化肥。农户参与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项目后，有相应的改变肥料投入结构的义务，政策的激励相容条件是农户肥料投入结构改变后其边际收益大于边际成本，政策通过补贴购买有机肥使农户使用商品有机肥的成本下降，同时化肥使用量的下降也可以减少化肥的投入成本，但化肥减量替代往往会降低农作物的产量，导致销售收入的下降，若肥料投入结构改变带来的成本下降无法弥补收益的损失，那么农户将很难实现化肥减量替代，若保证了购买有机肥的补贴额度以及高质量农产品的销售价格，那么减量替代政策就能实现减量增效。因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说：
H1：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净收入具有正向影响。
加入合作社、农业企业等合作经营组织可以显著提高农户收入[15,16,17]，因为合作社、农业企业等合作经营组织可以影响农户对新技术的采纳和农产品的市场准入，进而影响农户收入水平[18,19,20]。柑橘种植户在使用更多商品有机肥后，柑橘的口感、外观等都会不同程度改善，而加入合作经营组织可以提高产品定价权，有利于提高农户销售收入。现有研究还表明，生产合同、销售合同和垂直一体化组织模式会促进农户化肥减量使用[21]，而生产销售合同订立、订单签订等可以保证农户农产品销售渠道及销售价格，进而提高农户收入，而当前化肥减量替代政策主要通过加入合作社、农业企业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中的农户来实施。因此，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将会在减量替代政策提升农户收入之间发挥积极作用。基于此，构建“政策激励——组织约束——减量增效”的分析思路，并提出如下研究假说：
H2：组织约束会在政策激励与减量增效之间起促进作用，即化肥减量替代政策通过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对农户净收入产生正向影响。
三、数据来源、变量选取与模型选择
（一）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来源于课题组2019年5—7月份对广东省和江西省柑橘种植户进行的实地调查。样本主要通过分层抽样的方式进行抽样。首先，在广东省梅州市梅县区、惠州市惠东县和廉江市三个柑橘示范县选择梅县区和惠东县作为广东省调研地，在江西省赣州市赣县区、信丰县两个柑橘示范县选择信丰县作为江西省调研地，主要是因为这些县区都是柑橘密集生产区、且均为2017年全国第一批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示范县。然后，在每个县、区中选择5~6个乡镇，这些乡镇兼顾了有机肥替代化肥核心示范区和非核心示范区，同时每个乡镇还随机选择1~2家合作社或农业企业，需要包括一定合作社成员或农业企业成员。其次，在每个乡镇中随机选择2~3个村庄根据合作社成员、农业企业成员以及非参与农业经营主体成员，每个村庄选取10个左右农户进行一对一问卷调查。每个县、区合计发放150份农户问卷，通过分批次调研共获得450份问卷，调研完成后对数据进行录入，剔除无效问卷24份，实际有效问卷为426份，问卷有效率94.67%。样本中参与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项目的农户样本数为191个，未参与该项目的农户共有235个。
（二）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
1.被解释变量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柑橘种植户单位土地面积净收入，通过计算种植户每公顷柑橘种植获得的净收入来衡量。用种植户柑橘销售收入减去化肥成本、农药成本、修剪成本、采摘成本、运输成本、灌溉成本和其他成本得到总净收入后除以种植规模，计算得到每公顷柑橘种植的净收入。
2.核心解释变量 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为“是否参与项目”，用是否参与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项目衡量，若柑橘种植户参与该项目则赋值为1，否则赋值为0。
3.控制变量 （1）户主个体特征变量。选用户主年龄、户主受教育水平、户主健康水平和户主柑橘种植年限等变量来表征农户的个体特征[16]。年龄和受教育程度是两个反映人力资本重要的代理变量，健康水平和种植经验也反映农户禀赋能力，会对柑橘种植收入产生影响。（2）家庭特征变量。选用家庭人口、是否农机和是否借贷等变量来表征农户家庭特征[19]。家庭人口和家庭资产情况对农业生产经营产生重要作用，家庭人数更多的家庭往往可以降低人工成本，有利于提高收入。（3）经营特征变量。选用经营规模、价格波动和树龄等变量表示经营特征[22]。经营规模由于规模效应会影响农户化肥投入水平[23,24]，进而影响农户收入。市场价格直接影响农产品销售入，市场价格稳定与农户收入之间有密切联系，而树龄会影响农产品产量，树龄越长产量越高、越稳定，有利于提高农户收入。（4）地区变量。地区间农户净收入可能存在较大差异，构建模型时根据农户所在省份控制地区变量。
4.中介变量
选用是否合作社、农业企业成员表示是否合作组织成员，与是否订立合同共同作为中介变量以分析化肥减量增效的作用机制。
根据上述变量选取与定义，本文从户主个体特征、家庭特征和经营特征变量等层面选择控制变量，同时控制地区虚拟变量。变量分组的描述性统计详见表2，从分组样本的均值和标准差可知，与未参与政策项目农户相比，参与项目农户每公顷柑橘种植净收入要低0.43万元，但是参与项目农户净收入的标准差要大，并且通过t检验发现两组农户的净收入并不显著。
总体来看，参与政策项目农户户主禀赋能力更强，主要表现在户主年龄更小、受教育程度和健康水平更高、种植经验也更丰富；参与政策项目农户家庭禀赋也更优，家庭人数要略多于未参与项目农户，农机使用率要更高，同时能够获得借贷的比例也更高；经营特征方面，参与政策项目农户的经营规模比未参与项目农户多2.28公顷，农产品的价格波动幅度更小，树龄更大；同时，参与政策项目的农户是合作经营组织成员的比例比未参与项目农户高36%，订立合同的比例也要比未参与项目农户高32%。然而，将参与政策项目与未参与政策项目农户进行简单比较，只能反映样本基本特征，并不能说明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本文将采用倾向得分匹配法构建实证模型评估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影响农户收入的政策效果。
（三）模型选择
1.倾向得分匹配模型
倾向得分匹配法是检验政策效应常用的方法之一，该方法通过计算倾向得分来匹配实验组和对照组。运用该方法可以比较特定类型的参与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项目农户（“实验组”）和未参与项目农户（“对照组”）柑橘种植的净收入，由于匹配后这两组农户在可观测变量特征方面类似，从而减小了两组农户在未匹配前发生的偏差[25]。倾向得分匹配模型的函数形式如下：
Pr(X1)=Pr(C1=1|Z1)=E(C1|Z1)（1）
式（1）中，C1={0,1}，表示农户参与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项目（j=1），Z1代表的是预选的户主个体特征、家庭特征、经营特征以及区域等特征变量。在估计倾向得分后，再计算平均处理效应（τPSMATT）。
2.中介效应模型
中介效应模型是检验解释变量X对被解释变量Y影响路径具体过程的重要方法，能够说明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26]。具体模型公式为：
Y=aX+e1（2）
M=bX+e2（3）
Y=a′X+cM+e1（4）
式（2）~（4）中，系数a表示解释变量X对被解释变量Y影响的总效应，系数b表示自变量X对中介变量M的效应，系数c表示中介变量M对因变量Y的影响效应。系数b和系数c的乘积bc表示解释变量X对因变量被解释变量Y的中介效应，即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间接效应，而系数a′则表示解释变量X对被解释变量Y的直接效应。直接效应与间接效应之和即为总效应，可表示为a=a′+bc。中介效应检验的核心是检验“H0:bc=0”，如果拒绝原假设，则存在中介效应。Sobel检验法可以判断中介效应的显著性，该方法通过检验统计量z=bˆcˆ/sbc（其中sbc=bˆ2s2c+cˆ2s2b−−−−−−−−−√，sb和sc分别为bˆ和cˆ的标准误）是否显著来判断中介效应的显著性。
四、结果与分析
（一）倾向得分匹配结果分析
1.平衡性检验
通过消除实验组与对照组农户系统差异，可以更准确得到政策评价结果。为确保结果的可靠性，必须保证参与政策项目农户和未参与政策项目农户的协变量不存在显著的系统误差，对近邻匹配结果的平衡性进行检验。如表3所示，平衡性检验结果表明，匹配后大多数变量的标准化偏差小于10%，所有协变量匹配后不平衡性均显著降低。此外，除户主健康水平和果园经营面积两个变量外，其余控制变量t检验的结果均不拒绝实验组和对照组无系统差异的原假设。
2.政策激励对农户净收入影响的结果分析
为了分析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柑橘种植净收入的影响，本文把参与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项目的农户设置为实验组农户，未参与项目农户设置为对照组农户，采用倾向得分匹配法进行回归，并使用近邻匹配、核匹配、样条匹配和局部线性回归匹配4种算法进行倾向得分估计，以验证结果的稳健性。倾向得分匹配法的估计主要分为两步：第一步，倾向得分的Logit估计。二元Logit模型的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该模型的结果表明户主健康水平、是否合作组织成员、家庭人口数、果园经营规模和树龄等变量会显著影响农户政策项目参与决策；第二步，倾向得分匹配的平均处理效应计算。由于本文侧重分析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柑橘种植净收入的影响，所以主要对倾向得分匹配法第二步回归的结果进行讨论（表5）。
由表5结果可知，四种匹配方法中，无论何种匹配法农户参与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项目后，其每公顷柑橘种植净收入均显著高于未参与项目农户。所选四种匹配算法得出的结果差异较小，表明估计结果稳健。以近邻匹配法（k=6）为例，与未参与项目的对照组农户相比，在5%显著水平上参与项目农户每公顷柑橘种植净收入增加了1.41万元，提高幅度为31.26%。另外三种匹配法参与项目农户的净收入提高幅度分别为30.58%、32.02%和32.09%，估计结果表明有机肥替代化肥政策可促进柑橘种植户每公顷净收入的提高，假说1得到验证。
（二）中介效应检验
根据上文构建的中介效应模型，采用“是否合作经营组织成员”和“是否合同订立”作为中介变量（M），并分别检验这两个变量是否在化肥减量替代政策（X）与农户每公顷柑橘种植净收入（Y）之间产生中介作用。核心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程度可以通过上述方程中系数的大小和显著性来判断。
研究假说H2假定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会影响农户化肥减量替代行为决策，进而影响农户收入。据此，本文采用Sobel法检验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在化肥减量替代政策与农户每公顷柑橘种植净收入之间的中介作用，具体结果如表6所示。在不考虑中介效应时，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柑橘种植净收入有显著影响；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是否合作经营组织成员和合同订立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系数b）；合作经营组织成员和合同订立对农户柑橘种植的净收入也存在显著影响（系数c）；化肥减量替代政策也可以直接对农户柑橘种植净收入产生显著影响（系数a′）。因此，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在化肥减量替代政策与农户收入之间存在部分中介作用。由于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的符号都为正，即a′和bc的符号相同，所以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加强了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净收入的提升作用，其中合作经营组织的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20.35%，合同订立的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18.80%，并且Sobel检验的Z值均在5%显著水平上通过检验，表明组织约束的中介作用是显著的，H2得以验证，即组织约束在政策激励与农户净收入之间发挥着积极作用。
五、主要结论与政策建议
利用粤赣两省果菜茶有机肥替代化肥示范县柑橘种植户调研数据，采用倾向得分匹配法评估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柑橘种植净收入的影响，并检验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收入影响的作用机制，验证化肥减量增效实现途径的可行性。主要得到如下研究结论：第一，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农户每公顷柑橘种植净收入，通过倾向得分匹配法构建反事实框架，发现参与政策项目农户每公顷柑橘种植净收入比未参与农户约提高1.43万元，提升幅度约32%；第二，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在减量替代政策提升农民收入中起到积极作用，中介效应检验发现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在化肥减量替代政策与农户柑橘种植净收入之间存在中介效应，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均显著为正，表明合作经营组织和合同订立能促进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收入的提升作用。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得到如下政策建议：第一，尽管化肥减量替代政策对农户收入有促进作用，但是提升幅度有限，由于当前农业绿色生产的成本不断提高，而减量替代政策仅通过补贴指定厂家商品有机肥的方式进行补贴，实地调研中发现购买政府指定商品有机肥每吨补贴400～450元，补偿标准偏低，应适当提高补贴标准，弥补农户绿色生产带来的成本，并且还应补贴有机肥施用相关机械以提高有机肥使用效率。第二，发挥合作社、农业企业等合作经营组织在绿色发展中的衔接作用，上述研究结果表明合作经营组织在化肥减量替代与农民增收之间有积极作用，因此应提高合作经营组织对小农户化肥减量替代的服务化水平，提高农户绿色生产能力和绿色技术使用水平。第三，构建化肥减量替代增效长效机制，通过与下游交易主体订立生产销售合同、订单等契约形式，在约束农户农业生产方式的同时，保障农户绿色农产品的销售渠道及销售价格，为农户减量替代提供良好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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